買書，借書，讀書

□雨山

　　買書，我一向很″慎重”，不過是囊中羞澀罷了。小時候，每個學期交書費、學雜費都得唯唯諾諾地跟母親說，更不要說買閑書了，簡直提都不要提。

　　記得有一次，我從奶奶那里軟泡硬磨要來一塊五毛錢，一路小跑著去買了三本舊書。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買書吧，我現在還記得書的內容，一本是寫岳飛的，一本是寫敦煌莫高窟的，還有一本是介紹燈謎的。雖有些陳舊，紙張粗糙而泛黃，但并不妨礙我將它們視如珍寶。閉上眼，嗅一嗅，我甚至仍記得那三本書的味道。

　　到了更大一點，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——新華書店。上了初中，只要有空閑，我就騎上自行車，一個人到十里地之外的縣城書店里，轉來轉去，假裝買書，實則蹭讀。為了避免◇尬，偶爾，我也會掏錢買一瓶墨水，買幾張信紙。

　　再后來到省會上學，我居然發現了一個比書店還好的地方——圖書館。借書，讀雜志，全都是免費的呀!每個學生有兩張借書卡，每借一本書就將借書卡押在借閱處，還書時領回自己的卡。有的同學借書卡從來不用，而我的從來不在自己手里。但因為我喜歡上了文學，還是忍不住要″破費”一下的，于是校外的舊書攤成了我常去的地方。那些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純文學雜志，像《詩刊》《收獲》《人民文學》等，我常用從牙縫里省出來的錢咬著牙買。

　　唯一痛痛快快買書的一段時間，是剛參加工作的一兩年間。自己掙了錢，又是單身，錢不多，但可以自由支配。買了《我與地壇》《平凡的世界》《紅處方》《兄弟》《朝花夕拾》……終于，我有了屬于自己的書架。

　　不知道從什么時候，我又不買書了。大概是買房結婚有了孩子之后吧。但圖書館常去，書非借不能讀也。書，可買可借，但不能可讀可不讀。真正喜歡閱讀的人，一天不讀書都會覺得像一個月不洗澡那樣難受，或者像有蟲子在享享地啃噬內心，每每沉浸書中，安之若素，甘之如飴。

　　這段時間，在因疫情″加長版”的春節假期里，我開始重讀《明朝那些事兒》，又有了新的感悟。歷史是一面鏡子，讀歷史就是在照鏡子，我享受其中。看來，讀書將是陪伴一生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