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任萬杰
如今圖書館里的圖書琳瑯滿目,想要讀什么書,很方便就能借到,因此,現(xiàn)代人很難想象古人借書的艱難。古時候的人借書,要動用人力物力財力,就是這樣“蠻拼的”,還不一定能借到。
晉代杜預(yù)告誡子輩藏書“勿復(fù)以借人”。明代呂坤傳言后人“呂氏典籍,……不許損失借賣,違者塋祠除名”。唐朝的杜暹在自家藏書后寫著“清俸買來手自校,子孫讀之知圣道,鬻及借人為不孝”等字。古人云“百善孝為先”,如果說賣先人的藏書為不孝還可以理解,但將書借人也是不孝,還要在祠堂除名,可想借書有多難。
清代藏書家曹溶在其《古書流通約》中說:“書即出門,舟車道路,搖搖莫定。或僮仆狼藉,或水火告災(zāi),時出意料之外,不借未可盡非。特我不借人,人亦決不借我也。”說白了,就是我不借你你也別借我。
黃庭堅有詩:“愿公借我藏書目,時送一鴟開鎖魚”,還有“莫惜借行千里,他日還君一鴟”。說的是借書要送“一鴟”酒。試想當(dāng)年寒門學(xué)子,吃飯都困難,還要為借書花大價錢買酒送人,難度不是一般的大。
光緒年間廣雅書院梁鼎芬立的《豐湖藏書四約》中有“借書約”規(guī)定:“每月以初二、十二、二十二這三日為限,借書者,是日清晨親到書藏攜取,用潔凈布巾包好,徒手者不借……借書之期,限以十日。……借書不得全帙攜取,五本為一部者,許借一本,一本讀畢,再借第二本。若一本為部者,許在書籍桌中翻閱,不得借出。”借本書手續(xù)繁瑣至極,目的就是不借你,但還不好意思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