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捧“明星”說開去

◎施文

　　一

　　從古到今，有些演員不被人“捧”好像就紅不起來；被“捧”紅了，就成了“明星”或“大腕”。可嘆的是，其中一些人經(jīng)不起“捧”。一“捧”就“飄”了，就“找不到北”了。自以為高人一等，成了“另類”。虛榮、狂妄、驕縱、墮落，也隨之而來。

　　這讓人想到“捧”未必總是好事。“捧殺”大概是最好的注釋。掐起指頭數(shù)去，發(fā)現(xiàn)被捧成的“明星”里，不少人成了流星。他們的悲哀是德藝平平，卻總愛站人們頭頂上恣意炫耀，唯我獨尊，不讓人待見。

　　人們不反對通俗，但鄙視通俗中的庸俗。流星們的“德性”恰是偏愛以丑為美、視庸俗為高雅。因此人們厭惡這類“流星”腐蝕著社會風氣，擔心他們把“追星族”中的孩子們引到斜道上去。有的“星棍”自以為得意的還把丑行演到國外，丟盡國人的臉，更可惡。

　　演員的本分本該是利用一技之長，借助于舞臺、道具、表演、形體、語言及影像等，倡明事理，揚善抑惡，傳播正能量。當了“明星”當應(yīng)做得更好一些，可他們中的一些人，偏要把所謂的“創(chuàng)新”當“另類”，以顯示自己“高貴”，是“精英”。邪乎得很。

　　給人的感覺是，“明星”當中大都受過好的教育，但有那么一些人還不如一般演員品行高尚，讓人看好。他們看中的是錢，是享受。錢少了，接待條件差了，對不起——罷演。即使是成千上萬人翹首期待也暖不熱他們的心。據(jù)報載，某年10月，一位明星與歌舞團的80名演員到深圳演出兩場，她硬是要去總收入的一半，相當于歌舞團里一級演員10年的工資總和。就這樣她還嫌少，還要從另一半中再摳去一部分。還有一位紅級一時的明星原定到西南某大城市演出，登機前隨意拋個硬幣，硬幣朝上的那一面，讓這位明星覺著不是吉兆，便以“此行不安全”為由，打道回府，致使千萬觀眾空候、怨恨。

　　老百姓評說這些明星是“沒有良心”“喪失道德底線”。話難聽些，但不過分。

　　二

　　罵上幾句。

　　美，是每個人都渴望的。明星借“包裝”強化一下形象美，能理解。但他們應(yīng)該明白，真實的美是高尚的心靈展示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素養(yǎng)。表面的美是稍縱即逝的。若“包裝的美”和“利益熏心的功利”結(jié)合起來，那“光彩”里就寫滿了邪惡。他們有時陶醉而歇斯底里地演唱時，竟不知在歌唱什么；沒有舞蹈語言胡亂地扭動時，又不明白在表演什么；臺下鼓倒掌時他們竟還很得意，真是不可理喻。他們對審美的認知迷亂很可悲；污染著民風又很可怕。

　　多年前，我在軍隊304醫(yī)院住院查體，曾問一個探望同屋病友的歌星：“‘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’是啥意思？”他說“我不知道”。我又問：“那你在向人們宣傳什么？”他還是說“我不知道”。接著竟不知羞恥地說：“現(xiàn)在唱歌只要嗓子好，照葫蘆畫瓢唱出來就行，有時候還是假唱，臺下人并不知道。”頓時，我覺得他很丑陋，真想罵出聲來：“滾吧！”

　　三

　　有一種說法：劇場內(nèi)“臺上的人是瘋子，臺下的人是傻子，為他們嚎叫的是二桿子”。我覺得說這話的人看出了點門道。

　　我不認為劇場里的人都是這樣，但卻有不少這類人。

　　明星們都有些才藝并擅長在人前表演，他們中的多數(shù)人會受到人們尊重。但他們中難免有一些人，甚至是所謂的“大腕”，做兩面人，臺上臺下兩個樣，何止是瘋子，有的還是流氓、騙子。臺下觀眾中，一些人明知臺上的人是在“演”，也知道某些大腕“不怎么樣”，還要莫名其妙甚至要死要活地為他們哭、笑、叫，這種沒有理性“捧”的人，被稱作是“傻子”，有點像。至于那些既不懂藝術(shù)，又不賞劇情，只圖感官痛快而狂妄“變形”地起哄、吆喝、鬧場的觀眾，稱之為“二桿子”，倒像是對他們的褒獎。

　　一時間，這類捧又叫做“互動”，像是罩了一層美紗。

　　健康的“互動”是臺上臺下雙方真實情感的沖擊和交流，是有益的。但一方主動，另一方不情愿，不能稱作“互動”。那叫“剃頭擔子一頭熱”，是強迫。

　　有些明星在舞臺上指著臺下喊叫“給一點掌聲好不好？”“掌聲再響點，時間再長點好嗎？”乃至突然走下舞臺，自作多情地強迫與觀眾握手，讓人不舒服。我的好友李青山曾寫過一篇文章，題目是《不和名人握手》。書里的一些話我很贊成。我也不會與他們握手。

　　對于德藝雙馨的藝術(shù)家，人們?yōu)樗麄児墓恼坪群炔剩鲃尤ノ帐直硎揪匆猓前l(fā)自真心。

　　“捧”有時候換成了“包裝”。好笑的是，有的“包裝”與“捧”很相似，仍有非真實之意、糊弄人之嫌。

　　“明星”追求美的欲望強烈，不為怪。但如果追求奇特、炫耀過分，則適得其反。妖而無度就像“金環(huán)套在豬嘴上”，讓人恥笑。有的明星“包裝”后不倫不類，甚至好似天外怪物，令人作嘔。男女都搔首賣顰，沒有自尊。看他們演出猶如在商場買了件放在精制盒子里的襯衣，打開一看，，原來是個劣質(zhì)品。

　　四

　　由明星想到“捧”他們的人。我不知道有些人為什么總是抱住一些“明星”的“臭腳”不放，對他們偷情、同居、離婚、私生子、打官司等事極感興趣。結(jié)果是他們在幫倒忙。

　　有些“捧家”鞍前馬后，籌金弄銀，極盡能事地幫一些明星亮相。說他們是臭味相投，大概不為過。某女星負面新聞甚多，捧者竟將其“不知羞辱掙錢，放浪形骸生活”的墮落，美化為“女神”，捧成“中國精神”的代表。簡直是天大的玩笑，是對國人的羞辱。可見那些熱捧者的靈魂是何等污濁。

　　每年的春節(jié)晚會后，有關(guān)部門請全國大眾評選獲獎節(jié)目。我沒有興趣參加這類活動，但我向周圍的朋友說過：不管是一流還是二流、三流的“明星”，都可以得滿分，因為他們都盡了力、使足了勁。對他們其中一些人過高要求是苛刻，是不真實的“抬舉”。

　　前些年《文摘報》登過一篇文章，標題是《明星文化素質(zhì)低竟請岳飛寫歌詞》。說的是紅得發(fā)紫的女星李某聽到《滿江紅》這首歌后說：“我很喜歡《滿江紅》。歌詞是誰寫的？”當被告知是岳飛時，她興奮地對唱片公司主管嚷道：“能不能請岳飛幫我寫歌詞？”文章還列舉了其他一些明星類似的“笑話”。比如某明星穿著寫滿英文臟話的褲子參加某飲料發(fā)布會助興；某名女星身著寫有英文“蕩婦”字樣的衣服錄制節(jié)目；男星孫某演唱《姐的手語》時竟把歌詞“有一雙手它很寬，我走不出的五指山”解釋為：“五指山，就是花果山”；還有，問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是誰的作品時，一明星回答說“是魯迅的”；有一明星乘飛機外出演出被告知已到了巴黎，卻不停地問“何時才能到法國”……不知道追星族知道他們偶像的這些言行后，有沒有感到可悲？

　　最后我要說，人民大眾對真正的“明星”“大腕”是敬重和熱愛的。社會也需要德藝雙馨的明星施展才華去豐富美好的社會生活。但愿被捧紅的那些“明星”，以優(yōu)秀的藝術(shù)家為榜樣，敬業(yè)、自尊、不忘歷史使命、牢記社會重托，為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文化生活需要多做貢獻，為祖國文化事業(yè)的美好未來增光添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