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山整把濟南圍了個圈兒,只有北邊缺著點口兒。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別可愛,好像是把濟南放在一個小搖籃里,它們安靜不動地低聲地說:‘你們放心吧,這兒準保暖和。’真的,濟南的人們在冬天是面上含笑的。他們一看那些小山,心中便覺得有了著落,有了依靠。”這是老舍先生在《濟南的冬天》里描述舊時濟南的文字,形象傳神地描寫了濟南這座歷史悠久城市,在眾山環抱中的鐘靈毓秀、安靜恬適。
千佛山麓 名山排座
濟南多山,“一城山色半城湖”是極為寫實的描寫。濟南因地處魯中南低山丘陵與魯西北沖積平原的交接帶上,地勢南高北低,因此其南部多山,但皆不高。如歷城之千佛山、龍洞;長清之五峰、靈巖;平陰之翠屏、谷城;章丘之湖山、長白等,多秀媚,少者亦有雄壯之勢。而濟南城內及近郊還有大佛山、華山(華不注山)、藥山、玉函山等,各有千秋,有摩崖者、有寺廟者、有道觀者、有名泉者,不一而足。
玉函山(20世紀30年代)
濟南眾山中最著名者非千佛山莫屬。其古稱歷山、舜山、舜耕山,蓋因古代虞舜曾躬耕于此,濟南也因山名而稱歷下和歷城。其山勢東西橫列,陡峭壯麗。隋唐之際弘揚佛法,在山上因山列勢鑿窟造像,廣開廟宇,遂改名為仙祓山。此后歷代山上佛道并盛,香火繚繞。每逢農歷三月三和“九九”重陽,山上均舉辦廟會。濟南士庶,踏青登高,俯瞰山下濟南城雄踞,其間明湖如鏡,黃河如帶;綠柳煙波之中,七十二泉如明珠落盤;古城景色,盡收眼中。后因山上百窟千佛,而俗稱之“千佛山”至今。
千佛山全景(20世紀30年代)
千佛山周圍還有佛慧山,山腰有開元寺遺址,山上有“大佛頭”舊跡。“大佛頭”雕鑿于宋代,佛頭雕刻精細,為罕見之古代摩崖珍品。佛像上建有佛龕,由清末學者張英麟題寫“大雄寶殿”。距離不遠處即黃石崖。此處現存石窟1座,大小淺龕20多個,造像75尊,題記7則。從北魏正光四年(523年)到東魏興和二年(540年),歷時17年。黃石崖造像為濟南最早的石窟群,是研究山東佛教的重要史料,現為濟南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
千佛山南側有玉函山,是濟南近郊最高的山。山陰有峪,名“西佛峪”,因在龍洞佛峪之西,故稱。峪中蒼松翠柏,丹柿紅葉,斑斕似錦。峪盡頭,東、西、南三面絕壁峭立,北臨深谷陡坡。坡頂有廟,廟前立清康熙年間石碑,碑文記載此廟名為“三仙宮”,宮內供奉守山門的衛士王靈官,所以亦稱“靈官廟”。東南不遠處,有一10余米寬的新月形天然石臺,為隋代“佛峪寺”遺跡。
此外還有龍洞山等,都留有寺廟、古塔等古代遺跡,均具有較高歷史文化價值。
“齊煙九點”眾山拱月
千佛山山腰有一牌坊,清道光二十五年(1845年)歷城知縣葉圭書所建,原為木質,1985年改為鋼筋混凝土結構。坊前匾額刻有“齊煙九點”四字,為葉圭書所題,是借用唐代詩人李賀《夢天》詩中“遙看齊州九點煙”佳句演化而來。
藥山山頂(20世紀30年代)
詩中“齊州”本指中國,清代人因濟南古稱齊州,便借用該詩句描繪濟南的山景。“九點”所指,古今不同。清朝郝植恭在《游匡山記》中曰:“自鵲華而外,如歷山、鮑山、崛山、粟山、藥山、標山、匡山之屬,蜿蜒起伏,如兒孫環列,所謂‘齊州九點煙’也”。
“九”并非確數,泛指山多。今一般是指自“齊煙九點”坊處北望所見到的臥牛山、華山、鵲山、標山、鳳凰山、北馬鞍山、粟山、匡山、藥山九座孤立的山頭。九山山勢異,云霧潤蒸,嵐煙繚繞,形成煙景,故稱“齊煙九點”。
“鵲華煙雨”濟北名山
在“齊煙九點”中,最有名的就是華山。華山原名華不注山,位于濟南市郊東北,海拔197米。
“華不注”為俗語“花骨朵”的音轉,形容含苞欲放的荷花。華山素以奇秀著稱,從不同的角度觀察,呈現不同的形態。“北魏酈道元曾在《水經注》中描繪道:“單椒秀澤,不連丘陵以自高,虎牙桀立,孤峰特拔以刺天,青崖翠發,望月點黛”。山勢陡峻險絕,歷史上許多文人墨客都曾到此,并留下佳作名篇,至今被人吟誦。唐朝李白來濟南時,曾登山游覽,并賦詩贊此山:“茲山何峻秀,綠翠如芙蓉”。
龍洞山山谷(20世紀30年代)
華山山石奇特,形姿各異,如奔馬、如犬牙……春秋時代著名戰役“齊晉鞍之戰”即發生于此。山南側山腳,建有宏偉壯麗的華陽宮古建筑群,從山麓到山巔錯落有致的十多處廟宇。廟內古柏森森,廟前有華泉,山周有華山湖。
元代大畫家趙孟頫所畫的名畫《鵲華秋色圖》,描繪的就是華山、鵲山這一帶的秀麗風光。
鵲山位于濟南北郊黃河北岸,與華山隔河相對,形態迥異:華山峻拔孤秀,高聳入云,形如出水芙蓉;鵲山巖壁橫展,漫圓渾厚,貌似臨流翠屏。“扁鵲墓就在山腳下,為此山增添了濃厚的人文氣息。另外,“鵲華煙雨”為舊時“濟南八景”之一,可見這座小山在古代時風景非常秀麗。
眾山新姿 變身花園
現在,濟南城內、周邊的英雄山(四里山)、狼茂山、紅葉谷、九如山、梯子山、錦屏山、危山、燕翅山、平頂山、回龍山、金雞嶺、泉子山、臥虎山、七里山、小姑山、萬靈山、鼓樓峰、臘山、丁字山、唐冶山、臥牛山、鳳凰山、青龍山、蟠龍山、轉山、牧牛山、金象山、藏龍澗……等等,濟南市區周邊及郊外眾山,多被改建為山體公園或被市民、游人當作了遠足、自助游勝地。
自2014年開始,經過多年的建設,濟南市20多處山體公園均已建成開放,原來破損殘缺的野山、荒山,變身為生態自然的綠色氧源、居民健步休憩的“后花園”。2016年1月7日,濟南山體生態修復暨山體公園建設項目獲得中國人居環境范例獎。這是國內人居環境建設領域的最高榮譽獎項。濟南的山體公園項目是該獎項自2001年設立以來,惟一以城市山體生態修復為主題的獲獎項目。
舊時,濟南的這些山大都頗為荒寂,山上樹木并不多,但大都顯示出古樸沉郁之感。只有千佛山、華山等數座名山,經常有游人去游覽、上香,故能留得老照片展現其原來風貌。
數十年前老照片是非常直觀的歷史證物,可讓當代人一睹濟南多座名山之舊貌。這些山古樸肅穆,有的顯露沉郁雄渾之氣,有的顯得古意盎然,也顯示出老濟南令人回味的“一城山色”特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