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72個孩子的媽媽｜安陽北關區人民檢察院辦理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案件側記

檢察官入村開展法治宣傳（孔賀偉 攝）

　　為了72個孩子的媽媽

　　——北關區人民檢察院辦理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案件側記

　　安陽融媒記者 侯沛麗 通訊員 孔賀偉

　　48名女性犯罪嫌疑人因從事“網絡拉手”工作，涉嫌幫助信息網絡犯罪。她們身后是48個家庭和72個未成年人，檢察機關依法定罪量刑，兩省檢察官異地協作，因地制宜開展普法宣傳教育。

　　“叮咚！”5月15日剛上班，北關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官李楠的微信提示音響起。打開手機，是小潔（化名）發來的一張工作照片。照片中，小潔身穿工作服，正在給墻磚美縫。“李檢察官，您看，我找到了新工作，雖然累了點兒，但心里踏實！”微信對話框里，小潔這樣留言。

　　小潔曾是一家境外賭博平臺的客服人員，涉嫌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。“和小潔一樣的客服人員還有47名女性，她們被稱為‘網絡拉手’。我們在審查案件時發現，48名女性犯罪嫌疑人身后，有72個未成年人。”李楠從“72個孩子”打開話匣子，講述了這起涉案50人的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案件的辦案經過。

　　上下線50人全部歸案

　　“您好，我是酷寶官方客服，免費的彩金您有時間領取一下嗎？我們這里注冊就送68元至688元不等的彩金，而且首單包賠最高享受888元，我們的網址是……”一段時間以來，小潔每天都用甜美的聲音給不特定的人員用虛擬號碼打電話。

　　2021年3月，30歲的小潔離婚后帶著女兒回到老家河北省邯鄲市，與父母一起生活。她的父親患有胃癌，女兒尚且年幼，小潔一直想找個工作貼補家用。2021年4月的一天，小潔在家上網時看到聊天群里發了一則小廣告，說只需要一部手機、一臺電腦，就可以擔任酷寶游戲平臺的客服，工資每天100元至130元，還有提成，而且時間自由，隨時隨地上下班。小潔心動了，這樣既可以掙錢減輕家庭經濟壓力，還方便照顧老人孩子，豈不是一舉兩得？通過微信添加對方成好友后，小潔按照對方給其發送的話術和電話號碼，向不特定人員介紹酷寶游戲網站。

　　“剛開始我以為就是游戲客服，后來我才意識到，這個酷寶游戲其實就是一個境外賭博平臺，但我太需要一份工作了，就一直抱著僥幸心理，直到公安機關將我從家帶走，我才如夢初醒。”小潔說。

　　2021年12月4日，北關區轄區一名群眾到公安機關報案，稱在上網時加入一個招聘客服群，昵稱叫“柒柒”的人在該群里為酷寶賭博平臺發布招聘客服的信息。公安機關初查后迅速立案偵查，并于2022年5月30日成功將“柒柒”抓獲。以“柒柒”為突破口，公安機關迅速出擊，將1名同案人員劉某紅和包括小潔在內的48名下線人員全部抓獲。至此，這個以張某、劉某紅為首，以小潔等下線為成員的“網絡拉手”團伙被一網打盡。

　　深挖集群犯罪原因

　　由于涉案人員眾多，檢察機關提前介入。經審查，“柒柒”真名張某，無意間接觸到“網絡拉手”這個灰色產業，最開始做客服，然后做管理，最后當帶班長，直接和境外賭博網站外包推廣的人員對接。張某負責招聘像小潔一樣的客服，組織客服為賭博網站進行廣告推廣，按“人頭”結算傭金。在張某的組織下，和小潔一樣的48名“網絡拉手”開始了長達兩年的網絡犯罪，共向不特定人員撥打上百萬次賭博網站推廣電話。

　　在審理案件期間，李楠發現了這樣一個規律：本案中的50名女性犯罪嫌疑人，地域上具有趨同性，年齡上以30歲至40歲之間居多，整體學歷偏低，法律意識淡薄。更重要的是，這些犯罪嫌疑人中，47人已經結婚生子，共涉及72名未成年人子女。

　　“為何這些犯罪嫌疑人地域趨同？還都是一些年輕的媽媽？”作為承辦檢察官，李楠心里充滿疑問。在為犯罪嫌疑人辦理取保候審強制措施期間，李楠和同事去河北省定州市、邯鄲市等地區走訪、調查。經過分析得出結論：犯罪嫌疑人生活在農村欠發達地區，丈夫外出打工或離異，自己需要照顧家庭，由于文化水平不高，找不到相對穩定的工作，且周邊有人從事“網絡拉手”工作，便通過熟人介紹加入，以網絡廣告等方式獲得經濟收入。

　　那么，這些打電話推廣賭博網站的“寶媽”是涉嫌開設賭場罪還是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？犯罪金額如何認定？圍繞本案罪名、犯罪金額的認定、關鍵證據的提取等問題，檢察機關多次會同公安機關召開檢警聯席會議，逐步理清該團伙組織架構及運作模式，查明案件事實，依法開展法律監督，根據各個犯罪嫌疑人參與犯罪時間長短、獲利、認罪悔罪態度、退贓退賠等情節，區分情形，準確定性。

　　跨越省市協作普法

　　秉持“幫助一名留守婦女兒童、穩定一個家庭、維護一方安定”的原則，在案件辦結后，檢察機關積極做好法治宣傳教育的“后半篇文章”。今年4月，北關區人民檢察院通過與河北省定州市人民檢察院、邯鄲市臨漳縣人民檢察院、邯鄲市邯山區人民檢察院等多個單位深入溝通，達成共識。北關區人民檢察院聯合上述單位、公安機關深入農村地區，以《致廣大村民朋友的一封信》的方式，通過村委會的大喇叭進行廣播，并在村中心廣場公告欄進行張貼，同時與村委會干部、群眾代表深入座談，了解當地的人員結構、人均收入、經濟產業等情況，向當地綜治部門反映情況，就加強法治宣傳、對相關人員進行職業技能培訓、加強工信部門行業監管等方面提出建議，多措并舉，讓群眾深入了解此類型違法犯罪活動的危害性。

　　“今年5月，我們對涉案人員進行了一次回訪調查，他們中的多數人已經找到了新工作，還有一部分人在家帶孩子。她們表示，已經深刻認識到了幫信犯罪的危害性，以后要認真工作、踏實生活。”李楠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