牽 掛

　　牽 掛

　　兒子明天就要啟程奔赴軍營了，我和妻子駕車趕到50余里外的武裝民兵訓練基地和兒子道別。

　　到了訓練基地，一道鐵柵欄把眾多家長攔在大門外邊，武裝部工作人員告訴大家，因疫情原因，只能隔著大門看望。兒子在院內，我們在院外隔著的大門說了幾句話，妻子囑咐兒子到部隊多喝水，休息好。我把提前準備好的兩大提包水果、蛋糕、純奶和衣服遞給了兒子，工作人員說東西太多，在路上都是負擔，最后只拿走一個提包。兒子向我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，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大門走向宿舍，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，妻子早已淚眼婆娑，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。

　　回程的路上，我們相對無語。我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兒子成長的點點滴滴。兒子從小到大，都是一個很乖巧的男孩，沒有與小伙伴發生過摩擦，從來不給父母添麻煩。小時候，妻子每次領兒子逛街趕會，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，只要妻子不買，他是不會硬要的。上學住校后，除了必須的生活費，從來沒有亂花錢的習慣。到省城上大學，他知道家里經濟不寬裕，就開始要了幾次生活費，后來便通過勤工儉學和獎學金維持生活，暑假就到工地打工自己交學費。兒子在大學積極參加各類集體和公益活動，被學校團委任命為團支部書記，多次被學校評選為優秀學生干部，還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。

　　兒子專科學校畢業后，一直想接本科繼續深造，因持續不斷的新冠疫情，不能到學校學習，便在家里上網課。我和兒子說，要努力學習，爭取考一個好的本科學校，如果考不上公辦學校，就不要去上學了，直接找個地方上班吧。也許兒子沒有盡力，也可能是運氣不佳，2022年河北省“專”接“本”人數劇增，公辦學校招生分數竟然增加98分，兒子沒有考上理想的學校，看到他唉聲嘆氣，悶悶不樂的樣子，我們心里也非常難過。

　　臨近開學，省城一所民辦大學郵寄來了入學通知書，但是兒子卻瞞著我們悄悄在國家征兵網上報了名，當武裝部通知兒子去體檢，我們才知道他報名當兵了。當告訴他，我已經籌夠了學費，讓他繼續去上學時。他卻告訴我們，等當兵回來了再去求學，這樣可以節省很多學費。如果不能當兵，他就貸款上學，不會讓家里掏錢。現在細想起來，我深感自責和內疚，這分明就是兒子不想給家里增加經濟負擔，才放棄學業去當兵的，這也成了妻子埋怨我的理由。

　　晚飯后，我開始收拾兒子的書桌，擺弄兒子的筆記本電腦，兒子走時告訴我，等他到部隊，他的電腦歸我使用，因我的筆記本經常死機而影響工作。打開筆記本電腦，兒子一幅幅生活照映入我的眼簾，看到兒子陽光帥氣的模樣，我的眼睛也濕潤了。妻子在兒子臥室收拾衣服，突然哽咽起來，妻子說剛剛收到兒子發過來的微信，兒子在微信上說送去的蛋糕肯定不是媽媽買的，還說這是他長這么大，吃的最香甜的一次美味。兒子非常清楚母親過日子的手法，從來不會買這么貴的蛋糕。可是兒子這次猜錯了，這是妻子專門從村里騎電動車跑到城里最好的蛋糕店買的。妻子日常生活精打細算，勤儉持家過日子，很少給孩子們買零食，這回孩子去當兵，也算是狠心奢侈了一次。妻子再也控制不了壓抑的情感，開始哭訴起來，說兒子生在我們家里太苦了，從小到大，沒有吃過好的，穿過好的。隨后又埋怨起我來，孩子想上學，我不想出學費。孩子到廣東當海軍，沒有出過遠門，還不會游泳，這不是讓孩子在部隊上吃苦受罪了嗎！還說我是鐵石心腸，兒子當兵離家，沒有看到我掉眼淚。

　　兒行千里母擔憂。自從兒子昨天離開我們的視線，妻子的淚水總是盈滿眼眶，對兒子有著千般的不舍，萬般的不離。我非常理解妻子的心情，耐心向她解釋和安慰。我也沒有想到兒子會報名當兵，更沒有想到兒子能夠通過體檢和政審成功步入軍營。

　　海闊憑魚躍，天高任鳥飛。我后來也反復在想，如果孩子一直在父母的庇蔭下，是不會長成參天大樹的，我相信兒子離開父母肯定會茁壯成長起來的，便不再自責和擔憂。

　　最后，我也想對兒子說幾句心里話，既然選擇了軍營，就在部隊沉下心來好好干，當一名優秀的解放軍戰士。部隊是一個錘煉人、培養人的地方，在這里一定能夠百煉成鋼，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。同時也希望兒子充分發揮自己的優點和特長，像雄鷹一樣展翅高飛，因兒子翱翔的天空就是父母仰望的地方！

　　作者簡介　

　　李先鋒，河北省武安市人。系河北省散文學會會員、邯鄲市作家協會會員、武安市作家協會理事、武安市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、神鉦書院社員。多篇文章在《河北旅游》《河北燕趙都市報》《河北新聞網》《長城網》《邯鄲日報》《邯鄲晚報》《新武安》雜志報紙、網站和微信公眾號刊登發表。